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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怒火中燒蕭魔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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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怒火中燒蕭魔頭。

她不會停在原地,他也不會踟躕不前。不然兩個人如今相處起來也不會是這樣的場面。

“他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人,知道的應當不多,你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手段逼供於他。”他將蜜餞放進口中,甜是甜,但是喝了幾天的藥,口中的苦味兒是越來越濃了。

“想要我命的人那麽多,他既然不交待,我也懶得追究,拿他一命來洩憤,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麽。”蕭靖柔說得很是淡然,她放過了那幾個學子,但是並不代表這個滿嘴謊話的說書人也能放過。

她蕭靖柔不是個仁慈的人,現在不是,將來也不可能是。

“不過那些學子的死跟下官沒有什麽關系,如果王爺還是懷疑的話,帶著證據來蕭府抓下官吧,下官一定不反抗。”蕭靖柔懶得再說下去,人不是她動的。

若是容子矜起了疑心,她的解釋也不過是枉然,懶得多費口舌,蕭靖柔直截了當的反擊到。

“下官已經詢問過禦醫了,王爺的病癥已經轉好,不用再服湯藥,今日下官也與皇上報告過此事,得皇上應允,明日下官就不會再來打擾王爺靜養休息了。”蕭靖柔是沒想到這最後一天還是遇上這麽糟心的一件事情,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極為疏離,早先有些緩和的氣氛在這個時候消失得蕩然無存。

容子矜看著蕭靖柔離開的背影並沒有開口說話,只是捏著手中的盒子捏得有多緊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他本意並不是想說這個,他原本是想著與蕭靖柔說起這件事情來,她會給些線索的,但是沒想到蕭靖柔的反應這麽的激烈,他本意並非如此,他想要解釋的,可是在對上她的目光之後,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她不信他,再說的解釋也變得蒼白無力。

他回京之前以為自己知道她要的是什麽,可是等走到了這一步,容子矜才覺得每一步都是多麽的艱難,他看不透她,不知道她要得是什麽。

不,只能說他知道的只是滄海一粟,她掩藏的東西太多,他不敢問,甚至不敢去觸碰,只要靠近一點點她的反應都極為激烈,讓他輕易不敢動作。

“為何會這麽難呢?”容子矜低聲說了一句。

“什麽?”影一沒聽清。

“許文翰到哪了?”容子矜轉了話題。

“明日應該就到了。”影一回應。

“嗯,把東邊的院子給他收拾出來吧!”東邊的院子最遠,適合他,免得他那麽聒噪吵著自己了。

“是。”影一應了一聲就下去辦事了。

許文翰這次離去的時間比自己想的要久一些,等他來了自己手頭的事情也就輕松一些了,此時此刻,他站在這院子裏,竟然覺得有些無力也有些難以言說的孤寂。

“大人,下面的人傳了消息過來,說是周太傅明日就抵達京城了。”清風看著怒氣沖沖從正門走進府中的蕭靖柔說道。

“明日?”蕭靖柔停下了腳步,看著清風問了一句。

“明日午後。”清風又道,“是否讓屬下安排人手?”

周太傅是自家大人在朝堂上的一大絆腳石,若是大人吩咐,他這就著手去辦,絕對不會讓周大人踏進長安城一步。

“嗯,安排些人手,本官明日親自去城門接周太傅。”蕭靖柔交待了一句。

清風本來想著大人是想要解決周太傅,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說了這麽一句,清風很是不解。

“清風啊!”蕭靖柔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句。

“是,大人。”清風嚴肅的回應了一句。

“腦子生得笨,就別想那麽多了,好好的做個侍衛吧,動腦子這個事兒不適合你來做。”拍了拍清風的肩頭,蕭靖柔搖著頭走了。

徒留清風站在原地憋了半天,臉都黑了也沒憋出一句來,他只是一個有思想的侍衛……而已。

蕭靖柔確實不想周太傅回朝,但是不想並不代表她就一定要阻止,容子矜前些日子已經說過了,是他派人去請的,容子矜既然能脫離她的眼線秘密回京,就證明他的能力已經不在她的把控之中了,如今貿然攔截周太傅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,當日容子矜對她說這話的時候可不是關懷,而是另一種警告,讓她不要插手這件事情。

蕭靖柔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,既然容子矜都已經這麽說了,肯定是已經有所準備,她現在貿然行動不是什麽好事,而且在這個關頭,要是周太傅出了什麽事情,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她,所以現在,她不僅不能動手,還必須把這老頭保護得好好的,讓他平平安安的走進這長安城裏。

第二天,又是大雨,蕭靖柔站在城樓上等了許久。容子矜見到蕭靖柔的時候露出了一絲詫異的表情,昨日鬧得那麽的不愉快,蕭靖柔並不想理他。

虛情假意問候一聲之後,兩個人就一同站在了這高高的城樓上,周太傅在朝中威望極高,就連左丞趙燁也來了,只是並沒有上城樓,站在拱門處等著。

雨很大,站在城樓上本來可以看見很遠的,現在被雨水擾亂了視線,能夠看見的距離也有限,蕭靖柔也不著急,就這麽等著,容子矜懷裏的貓兒跳到了她的腳邊,蕭靖柔抱了起來,果真是養胖了許多,現在抱起來有些重量了。

上一次踏上這城樓還是那年送容子矜出城的時候,她看著他的馬車漸行漸遠,心中是一陣陣空洞,如今再站在這裏的時候,竟然什麽感覺都沒有了。

當初她也想著若是他歸來,她也會站在這裏等他。可是她沒有等到他,而他也沒有履行當初的承諾。

有些事情錯過了,再想起來的時候竟然沒覺得有多遺憾,時間終究會把曾經留下的痕跡一一撫平,不痛不癢。

一炷香的時間,周太傅的馬車漸漸出現在視線中。

“該下去了。”容子矜說了一聲,蕭靖柔應了一聲,卻並沒有動,容子矜看了她一眼,見她不肯動,只好收回視線,自己率先走下了石階。

蕭靖柔身子這才一松,扶著城墻的厚石磚穩了穩身形,站久了,腿有些麻,膝蓋也有些不適,這老毛病還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。

等到她走下城樓後,馬車已經到了更前了,馬車停下來,裏頭的人也掀開簾子走了出來,蕭靖柔看見他的時候,對方也看向她。

五十多歲的人了,一年多不見就越發老了一些,不過身子看起來挺硬朗的,一點都瞧不出當年被她氣走時的病態,看來在外頭過得挺舒服的。

“老臣參見王爺。”周太傅對著容子矜拱手彎腰。

容子矜擡了他一把,兩人又是一番恭維,蕭靖柔看得有些無聊,想著她是不是該走了。

“蕭大人,許久未見。”周太傅叫住了她。

“不久,也就一年多。”蕭靖柔淡淡的應了一句。

“當日本官說的話,蕭大人可還記得?”周太傅又說了一句,挺嚴肅的。

蕭靖柔仔細想了想,隨後認真應了句:“周太傅說的話太多,下官不記得了。”

其實她是記得的,當初周太傅被她從朝中擠走的時候,周太傅怒斥她說哪日他若是歸來,定然不會讓她在朝中這麽如魚得水,肆無忌憚。

蕭靖柔當時也是笑著應了一句,那可得等他回得來再說。

如今這打臉來的太快,蕭靖柔並不想接受。

“沒事,本官會讓蕭大人記起來的。”周太傅嚴肅的臉上突然掛上了笑容,蕭靖柔並沒有應聲,只是扯了個笑容算是回應了。

容子矜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,並沒有說話,也沒有阻止,他看向蕭靖柔,對視的瞬間,蕭靖柔挪開了視線,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。

她走得很堅定,一點兒回頭的意思都沒有,容子矜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,但是未曾看到的是她的眼中,那熊熊燃燒的烈火,仿佛要吞噬一切一樣。

來日方長,她不著急。

周太傅的歸來無疑是給朝中不少官員漲了氣焰,對付蕭靖柔的意思越來越明顯,但是任憑這些人怎麽說,蕭靖柔是一點搭理的意思都沒有。

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,這天氣是晴兩日,雨卻連著下好多天。

“若是疼得厲害,是不是得換別的方子了?”管家站在一旁看著躺著的人詢問道。

“楚方回來了嗎?讓楚方來給我紮兩針吧。”蕭靖柔有些虛弱的說了一句,她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麽疼過了,就是今年這陰雨天氣太多了,到處都是潮濕得很,寒氣也從腳底躥上來了,想來也快入秋了。

楚方是她府中的醫師,不是出自太醫院的,她不放心那邊的人,這三年來也一直是楚方在負責府中所有人的傷病,今年春末的時候他南下尋藥去了,說是這兩日回來。

“還未歸來,今晚或者明早應該就到了。”老管家應了一聲。

“知道了,算了,明日給宮裏告假吧,早朝我就不去了。”她不想見到那群人,索性也就算了。大理寺那邊現在也是空著的,被錦衣衛掏空之後,她似乎也沒什麽事兒幹了,容子矜還真是厲害呢,回來才多久就對她下了狠手。

容子矜這兩日也是忙得很,許文翰帶著他的家當回來了,整理就花了不少的時間,再加上周太傅要安置,今年雨多,受災的地兒也要處置,這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格外的快,不知不覺十幾天都過去了。

蕭靖柔這些日子閉門不出,早朝沒上,大理寺也沒去,恍然回神,他連她一面都沒有見上。

“東邊的院子潮得很,你讓我搬到你隔壁唄?”許文翰有些難受的說道。

“那你搬去北院。”容子矜說道。

“別,打從你住進來就沒收拾過北院,那墻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,我才不去。”許文翰哼哼了一聲。“你這隔壁不是有兩間空房麽,讓我搬過來怎麽了?”

“搬過來可以,把你那些吹拉彈唱的玩意兒扔了。”容子矜看了他一眼。

“那怎麽行,我雲州第一樂師沒有樂器豈不是浪得虛名!”許文翰不從。

容子矜瞪了他一眼,懶得理他。

他以前傍晚時分,閑來無事彈彈琴,吹吹笛子也沒見著容子矜這麽反感啊!這叫風雅!

“前些日子,蕭大人送的樂師在王爺院子裏演奏了一天一夜,現在王爺瞧著樂器就眼煩,您要想搬過來還是把樂器藏起來吧!”影一給了個建議。

許文翰聽完抽了抽嘴角,這……他有點冤枉!

蕭魔頭也是個狠人,專門挑著容子矜不喜歡的事兒幹!也是個膽兒肥的。

許文翰老老實實的藏起了自己寶貝們,來到容子矜的院子裏才發現大變樣了,這隔壁不是蕭魔頭的院子嗎?怎麽現在這院墻的門都打通了。

就是這鎖不是開在這邊的,許文翰看了一眼沒人,眼珠子一轉,翻上了墻頭。

等到他翻上墻頭的時候正好瞧見蕭靖柔的院子裏進來個人,他連忙往下藏了藏,就看見了那個男人走進了蕭靖柔的臥房,對方走的急也沒有看到許文翰,倒是許文翰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,白白嫩嫩的,俊眼修眉,看起來是個翩然俊雅的公子,以前可沒聽說過蕭靖柔的身邊有這麽一號人啊!

蕭靖柔身邊的清風清泉他都是認得的,蕭靖柔在大理寺的那些手下他也都認得,就連趙燁的傻兒子他也認得,唯獨這個人瞧著不一般,但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身後傳來冷冰冰的一聲,許文翰一個不穩,直接掉了下來,摔得他咬牙痛吟一聲。

“我就隨便看看。”他揉了揉,從地上爬了起來,有些心虛的看著容子矜。

容子矜冷眼看著他,許文翰知道他這是生氣了,只好轉移話題道:“我剛剛看到有個男人進了蕭魔頭的臥房,看起來也不像是她的侍衛,你說是不是蕭魔頭捉回府裏的面首?”

許文翰說的興起,絲毫沒有註意到對面的人臉色已經變得鐵青。
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冷冷的聲音傳來,許文翰沈迷八卦無法自拔,絲毫沒有註意到對方的語氣。

“我說我剛剛瞧見蕭靖柔的面首進了她的房間……”

話還沒有說完,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一陣風一般從身邊擦過,直接將他絆倒在地,摔了個底朝天,他的腚不會好了!

容子矜不知道自己邁出房門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,是憤怒還是難受,覆雜的情緒在他心中交纏,他知道京城中那些隱隱約約的傳聞,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,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。

明明知道可能是誤會,但是許文翰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鋪天蓋地的憤怒,將自己這麽多日子來維持的冷靜瞬間打破。五年的時間太長了,長得讓她變了性子,變得難以接近,變得不再信任他,滿身是刺,他只敢緩緩的靠近,想讓她收起她堅硬的外殼。

可是他還是害怕了,他不知道能不能追趕上她,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原地等他。憤怒之後是無盡的恐慌……

等到他回神的時候,他已經站在了蕭靖柔的臥房前,伸出了手,但是動作卻在瞬間僵硬了下來。

“可是覺得疼了?”一道溫柔的男聲從屋子裏傳來。

一陣低吟傳來,似乎在忍受著痛楚,但是容子矜還是聽清了,那是蕭靖柔的聲音。

這一瞬間,容子矜恍然覺得心中有一座大山轟然倒塌,震得他幾乎是穩不住身子。

他面色蒼白,心中的所有情緒都漸漸化作一陣悲愴,明明只有一門之隔,他卻不敢推開,伸出的手垂落了下來,他低頭站在門前沒有動彈。

終究,還是他來得太遲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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